总所周知,艺术家蔡国强以擅长创作闪耀天际的焰火或彩色烟雾,这类备受瞩目的公开表演作品而驰名中外。10月14日,一部名为《天梯:蔡国强的艺术》(Sky Ladder: The Art of Cai Guo-Qiang)的全新纪录片将登陆影视平台Netflix。与先前作品有所不同,纪录片中出现的作品《天梯》是乘夜于一个中国的小渔村秘密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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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蔡国强目前为止最具吸引力的个人作品,在《天梯》中,长达500米的梯子由一只内填火药的、如雕塑一般的大型气球带至高空,当这一巨大“雕塑"点燃时,便产生了梯子逐级燃烧至天际的神奇效果。
几个月后,2015年7月完成的《天梯》的视频泄漏至网络,一时间引起轰动。“仅仅2天就实现了3000万的点阅量",在一次走访蔡国强位于纽约东村的工作室时,他如是告诉artnet新闻。相比之下,当天位于现场的,不过是几百人而已。
火药是中国对世界最重要的贡献之一,影片便以蔡国强对于火药历史的回溯为开端。蔡国强说道:“火药发明之初,人们其实是借其以寻找能够长生不老的灵药。"
其实,对于不朽的追寻也与构思了20年,终于得以实现的作品《天梯》密切相关,只是这份不朽并不是为艺术家本人,而是为了他100岁的祖母,这件作品正是献给祖母的一件礼物。“她给了我最大的支持"蔡国强表示。
“她曾经很健壮,但自从98岁病倒后身体状况便迅速恶化。"他补充道。尽管祖母一直为蔡国强的成就感到骄傲,却从未亲眼见过他的任何一件爆破作品。
“我想在这里用一把梯子连结地球和宇宙,"1994年,面对《天梯》项目首次尝试的失败,蔡国强如是说。天气因素迫使他中断了试验。同样,2001年,因为后9/11时期的安全考量,他的项目被迫停止;2012年,由于担心森林火灾的发生,于洛杉矶的项目许可也被取消。
在进行第四次也是最终的试验时,蔡国强不再寻求官方许可,选择了先斩后奏。由于缺少官方批准,表演项目只能秘密进行,并承担着被当局叫停的风险。(尽管这一未经批准的项目并未遭到谴责,但保险起见,蔡国强还是在事后选择飞往日本。)
虽然蔡国强最终在遥远的福建泉州惠屿岛海边努力完成了这件作品,但对于祖母病重而无法亲见作品上演的担忧从未消失。最终,由于年事过高,祖母未能亲自来到现场,只能通过手机观看,并于表演完成一个月后去世。
蔡国强试图连结未知世界的作品《天梯》,成了给祖母最好的告别礼物。
尽管蔡国强并不打算再现这一技术上挑战极高的项目(“我从不做两个相同的项目,"他解释道),但他很高兴这个长期以来对他而言极为重要的项目能够引起大众的共鸣。“有这么多人能够看到并体验到这一项目,我感到很欣喜,这也证明了艺术作品的力量,"他说道,并将《天梯》称为“全民性的"作品。
本片由曾执导电影《末代独裁》(The Last King of Scotland)的苏格兰导演凯文·麦克唐纳(Kevin Macdonald)担任导演,他不仅参与记录《天梯》的完成过程,也对蔡国强的艺术生涯提供了帮助。电影制片人则由蔡国强的好友邓文迪(Wendi Murdoch)以及演员费希尔·史蒂文斯(Fisher Stevens)担任。
中国政府的形象大量隐现在影片中。作为生长于文化大革命背景下的孩子,蔡国强要帮助身为艺术家兼书商的父亲焚烧家中大量的藏书。
蔡国强最为著名的作品也许要数他为2008年北京奥运会创作的烟火表演了,但他与政府当局合作的意愿曾一度遭到质疑。他在影片中解释道:“世界各地均可见艺术家为了诸如奥运会这样的大型项目而与政府合作的例子,问题只是在于你的中国人身份。"
他在接受artnet新闻采访时表示,在他还年轻时,在中国想要获得火药并非难事,但基于政府的审查制度,要保证在展览中使用火药却是很困难的。“现在则要自由的多,"他认可道。
另一方面,蔡国强在2014亚太经合组织会议(2014 Asia-Pacific Economic Conference)举办时,也曾有过与政府之间令人失望的相处经历。影片的拍摄者旁听了艺术家与政府部门的会议,其间艺术家只得一再妥协,政府制度使得一件极具思想性的艺术作品变成了一场单纯的烟火表演。
对于如今的长居纽约,蔡国强给出了自己的理由:“在那里你可以做你自己,这才是最棒的。"
除了政府影响之外,纪录片的镜头还记录了艺术家的爆破作品,例如《追忆》(Remembrance)就是使用环保有色火药进行的爆破,它标志着2014年展览“蔡国强:九级浪"(Cai Guo-Qiang: The Ninth Wave)在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的开幕,场面极为壮观。
蔡国强的作品也促进了烟火制造业的革新, Grucci等烟火制造公司正努力开发新技术使得这位艺术家复杂的艺术想象能够不断变为现实。
虽然亲眼见到这些作品的机会不多,但这部纪录片却别开生面地展现了艺术家在工作室中创作的幕后故事,例如点燃他标志性的“火药画"时的场景,其中也包括一幅绘画版的《天梯》。
看着烟雾从画布上的纸板下翻腾而出时,总会产生一种对未知的不可抑制的期待,而凭借爆破之力创作出的图案则充满了魔力。
当artnet新闻来到他位于纽约的工作室时,蔡国强正要完成一个利用有色火药进行爆破创作的新系列。“颜色总困扰着我,"蔡国强表达了他对于此前利用色彩进行创作的思虑。“黑色更纯粹也更具灵性,更易表达情感,但也更危险。"
这些新作品目前正在位于马斯特里赫特(Maastricht)的博尼范登博物馆(Bonnefantenmuseum),以展览“蔡国强:我的绘画故事"(Cai Guo-Qiang: My Stories of Painting)的形式呈现。这些作品代表了蔡国强下一步的艺术行迹。
“我希望这部影片可以鼓励到更多年轻的艺术家。成为艺术家不易,但很有意义。"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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